凌暖青来到两人身后，给他们要了一人一支棉花糖。现做出来的糖裹在小棒上，像是捧着一朵云，聆聆一口咬在嘴里，化了。凌绍诚刚才并不想给他吃这种东西，但眼见孩子高兴，也就忍了。两人牵起手要去玩碰碰车，这个项目排队的人不多，两个孩子凑在围栏外面，小脸写满兴奋。“妈妈，一辆车只可以坐两个人。”聆聆抬头望向凌暖青。“没事，”凌暖青心想着不是还有凌绍诚在吗？“两个大人，两个小孩，正好。”“我不去。”凌绍诚却是拒绝得干脆。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居然沦落到来开这种碰碰车？“那你带聆聆来做什么？这儿很多项目都要大人陪同的。”“现在不是有你这个妈在么？”凌暖青摸了下聆聆的脑袋，“这样吧，妈妈先带言言玩，下一圈再带聆聆，好吗？”“好。”凌绍诚听着，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为什么不先带聆聆？”“女生优先懂不懂啊？你当爸爸的怎么不带？”言言拉了下凌暖青的手指。“阿姨，你先带哥哥玩，我的棉花糖还要好久吃完呢，要不然一会就该化了。”两个孩子一样懂事，凌暖青眼见这就要轮到他们了，她冲着凌绍诚说道，“你帮我把孩子看好了。”她牵着聆聆的手快步进去，很快就上了一辆碰碰车。言言想去看，顺着外围的栏杆跑了几步，却不想被什么东西给绊倒在地，手里的糖也掉了。她趴在那不动，也没有爬起来的意思，凌绍诚原本是想不管不顾的，可双腿却不听使唤般走到了她的身边。“自己起来。”言言仰头看他，“摔得好痛，起不来。”凌绍诚犹豫，这平地一摔，还能摔得起不来了？这莫不是要讹他吧？“自己爬，快点。”言言做了个想起来的动作，两腿蹬动下，干脆将脑袋也放地上去了。“我还是等阿姨出来抱我吧。”凌绍诚看眼正在里面玩的凌暖青，这一幕要是被她看见，指不定要怎么想他。他有些无奈地弯腰，双手轻轻一用力，将女孩从地上提起来。言言粉色的外套上全是灰，凌绍诚看不过去，蹲下身给她拍了拍。言言就势搂住凌绍诚的脖子，“我看不清阿姨和哥哥了，你把我抱起来好吗？”“不行，松手。”女孩不放开，手臂反而缠得更紧，“腿摔痛了，站不直。”要换了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凌绍诚早就将她一把丢出去了，可这就是个孩子，他右手臂稍稍用劲，将她抱起身。爸爸和妈妈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很明显，爸爸的怀抱更有力量，也能站得更高。言言看见聆聆疯狂地打着方向盘，正在追着一辆碰碰车使劲撞，她跟着兴奋不已，在凌绍诚的怀里上跳下窜。“你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了。”言言真怕，就用一条手臂勾紧凌绍诚的脖子，“不要嘛。”女孩跟男孩，还是不同的，话音不光软糯，还总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凌绍诚看了眼怀里的言言，“这个阿姨，她经常带你出来玩吗？”“没有呀，平时都是我嫂嫂带我比较多。”言言近距离看着凌绍诚的脸，她看到过好多小朋友的爸爸，每次他们来接人，她就站在门口观察。反正，都没有她面前的这个人好看。言言抬起手指，在凌绍诚的眉毛上画了下，男人拧眉看她。“做什么？”她的手指又点了下凌绍诚的鼻尖，再点点他的下巴，最后用两手揉着男人的面颊。凌绍诚只感觉这女孩的手指上有电，他忙将她的手拉下去，“别乱碰。”“我在画画呀。”“你在我脸上画？”言言咯咯地笑开，“聆聆哥哥叫你爸爸，你开心吗？”凌绍诚面色有些许的阴沉，聆聆至今还没喊过他一声，“你再多嘴，我就把你放地上去。”他抱着怀里的女孩，最开始他很排斥抱她，这会却有些不愿意放手了。可能是因为她不怕生，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她还挺想跟他亲近的，“你为什么叫言言？”“因为哥哥名字里也有个言字啊。”凌绍诚怔了下，女孩想到凌暖青之前的吩咐，赶紧又补了句。“我哥哥和嫂嫂说起名字太麻烦，就跟着聆聆哥哥起吧，你说他们懒不懒？”确实够懒的。凌暖青带着聆聆一圈玩下来，从另一侧的出口正在过来。凌暖青表情有些焦急，边上的男孩拉了下她的手指。“妈妈别怕，没事的。”她走到凌绍诚跟前，尽量压着试探和不安。“言言，走吧？”凌绍诚好像并未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凌暖青从他怀里接过言言，却见男孩一把拽住了凌绍诚的衣袖，“我还想玩第二次，陪我去。”男人站在原地没动，聆聆上前抱紧他的腰，“玩不玩？跟你出来真没劲，下次不玩了。”凌绍诚硬是被拖进了队伍中，很快又被安排到一辆碰碰车前。聆聆拉着言言的手快步跑来，“让妹妹跟你一起坐。”言言也是乖，顺势就牵住了凌绍诚的手指，“快上车。”男人身长腿长的，坐进了又矮又小的碰碰车内，聆聆看眼旁边的凌暖青，“妈妈，你不会怪我吧？”“聆聆想做什么，妈妈猜到了。”“妹妹没时间也没机会和他在一起的，不管他好不好，就让言言跟他玩一次吧。”凌暖青抬眼，看到对面的那辆碰碰车一动不动，言言拍着手在指挥，“转啊，方向盘快点！”凌绍诚别别扭扭，他的一帮保镖说不定正不眨眼地看着这边，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么白痴呢？聆聆飞快转动方向盘撞过来，凌绍诚被四面夹击，还是动弹不了。负责解说的现场人员都看不下去了，“中间那个帅哥，油门轰起来啊，打方向盘啊，排这么长的队不会打算就坐在车里看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