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毛承禄开口说咏春拳等短打功夫不适合战场之用,最合适的用途还是做亲卫。这话说的有理,毛一安想了想,没有再回嘴。毛承禄在那里洋洋得意,王启年心里却直想开骂,你丫随便找个不知道根底的就敢送来给老子做护卫,怕老子不死么?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货。不过这话又不能当面说,于是王启年拐着弯开口道:“胡闹!天底下哪有强拉人来做护卫的,还不把人给放了。”毛承禄却开口道:“军师大人,这还真不是强拉过来的。末将擒住这小子无非是想弄点银钱花花,没想到这这小子听说咱们是东江的人后,便死皮赖脸的跟着末将。别看着小子一路上都在和末将斗嘴,其实这小子还是很佩服咱们东江的,只是不服气末将而已。”旁边的毛一安倒是机灵,见到毛承禄如此说之后,便噗通一下对着王启年跪下,开口道:“小的赵一安”旁边的毛承禄赶紧插嘴道:“毛一安!”毛一安想了想,便改口继续开口道:“小的毛一安,广东东莞人。因和袁崇焕这狗贼是同乡,便跟着家兄赵一平前来辽东投奔这狗贼。一开始倒是没事,这狗贼念着同乡之情,安排家兄同小人做了其亲卫。后来家兄发现军中有人盗卖粮草和军械,便将此事密告给了袁崇焕这狗贼。却没想到此事却正是这狗贼所主使。一番暗查之下,家兄便发现了袁崇焕的一些端倪,担心袁崇焕会动手灭口,于是告诉了小的实情,让小的远远的逃离辽东。果然没过两个月,家兄就莫名其妙发落进了护粮军,紧接着便在大凌河堡战死。小的大仇未报,岂肯返乡?而且乡里的官绅也大多是袁崇焕这狗贼的同党,小的回乡也是死路一条。思前想后,无路可投,于是小的便在辽东拉起了杆子,即是混口饭吃,也想着有朝一日能手刃袁崇焕这狗贼替家兄报仇。”一边说着,这货一边流下泪来。反过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毛一安继续开口道:“小的在辽东时,就听说袁崇焕这狗贼和毛大帅不和,好几次想致毛大帅于死地。所以小的边想着投奔东江,这才有机会报得此仇。大人倘若不信,小的愿断指发誓。”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匕首,架在左手小指上便要开始用力。就在这个关头,砰的一声响,一个茶杯敲在了毛一安拿刀的右手上,打落了匕首。王启年回头一看,却是方汉出手了。方汉见到对方掏出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的出现在了王启年身后。见到王启年回头看过来,方汉默默的点了点头。王启年本来就聪明绝顶,又和方汉相处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有了默契。见到毛一安提及护粮军和大凌河堡之事,而方汉又点了点头,王启年自然明白方汉的意思,当时的护粮军的确有赵一平这么个人。有了方汉的背书,这下这毛一安的可信度就提高了不少,毕竟没人知道方汉在王启年身边,即便是编造故事,也很少可能用到护粮军赵一平的故事。毛承禄也转头看了方汉一眼,直觉对方身形很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见了方汉脸上长长的几道刀疤,一时半会还是没认出来。毛承禄正在疑惑之间,王启年又开口了:“承禄,既然这位小兄弟想去东江,你就带他回东江去。”见到军师大人同自己说话,毛承禄便把目光从方汉身上移开,开口道:“这小子去了东江就是废物!又上不了阵。”王启年便开口道:“给大帅做护卫吧!大帅身边也需要武功高强之辈做护卫。”毛承禄斜着看了毛一安一眼,开口道:“就凭他?大帅马上步下的功夫都入了化境,这天底下能刺杀大帅的人物还在娘胎呢。这小子去了也是端茶倒水,还是留在军师大人身边好一点。”既然对方可信,再当着人家的面推来推去就伤人心了,王启年便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留下吧!”毛一安闻言大喜,赶紧谢过。王启年点了点头,开口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方汉方大哥办事吧!”如今方汉的称呼倒是尴尬的很,王启年从来没把他当下人,经常是方大哥,方大哥的叫。而方汉则一直把自己定位成仆人,在王启年面前总是称呼为主人。一个叫大哥,一个叫主人,这称呼在外人眼里十分的可乐。方汉便站了出来,把毛一安领了下去安顿。毛承禄方才正在疑惑,一听到王启年喊出“方汉”这个名号,突然间反应过来,指着方汉大声说道:“你!你不是辽东那个”话还没说完,王启年便大声喝道:“承禄!”要说毛承禄这货也是奇葩,有时候嘛脑子缺根筋,有时候又有点小聪明。见到方汉毁了容的脸孔,又加上王启年这一声断喝,这货马上便反应了过来,硬生生的把说了半句的话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对着王启年开口道:“军师大人,末将懂得。末将什么都不知道。”王启年便点了点头,开口道:“这鬼天气,你们千里迢迢的从东江赶来京师,想必也累坏了。先下去歇一歇吧!”旁边自然有下人过来领了毛承禄去前院酒楼内安置。毛承禄这货临出门口犹自回头开口道:“军师大人,中午别忘了二两银子一壶的酒。”王启年挥了挥手,开口道:“去吧去吧!中午给你准备好酒,想喝多少喝多少。”打发走了毛承禄,王启年便坐下来细细的思索。毛文龙的口信之中,不仅包括了自己被算计的前后经过,还有如今岛上的情形。在建奴的一再离间之下,不仅东江和朝廷的关系开始紧张,甚至连东江内部都开始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如今东江内部已经完全分裂成了三派,以陈继盛为首的忠明派,以刘兴祚为首的自立派,再加一个以沈世魁为首的骑墙派。骑墙派到还好说,反正左右都无所谓,大帅怎么说就怎么办。唯有这忠明派和自立派之间,现在已经开始内斗不断。如今甚至以毛文龙的威望,都有点压不住的苗头。这种事情也难办的很,当年毛文龙率领二百士卒夜袭镇江,这些人却都是从大明内地调去的士卒。里面活下来的,如今大多都已经混成了将领。而下面的士卒,则基本上清一色的辽东本地人。如今的情形便是,大明内地的将领大多站在忠明派一边,辽东本地士卒则大多站在了自立派一边。弄得毛文龙往左也不行,往右也不行。毛文龙此次不敢写信,只敢让毛承禄捎来口信的最大原因,也便是这货自己也想问问王启年的意思,到底要不要自立?对于王启年来说,辽东自立还是不自立,这是个问题。辽东完全自立也好,死心塌地的终于朝廷也好,都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在自己的算盘里面,建奴作为蚂蝗通过袁崇焕这条血管,源源不断的吸取大明朝廷的血液。而东江则是压在这条蚂蝗身上的橡皮筋。倘若东江自立,则相当于这条橡皮筋失去了弹性,建奴便能大口的开始吸血,很快的势力开始膨胀,说不定将来就有争夺天下的本钱。倘若东江死心塌地的忠于朝廷,而自己又给了东江海盐和屯田两样大杀器,等到东江的势力上去后,这条橡皮筋肯定越勒越紧,等到建奴无法吸血之后,大明说不定就能安稳的渡过这次难关。到时候自己也只能束手称臣,拜倒在崇祯的脚下。如今的情形下,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便是东江维持一种半独立的姿态,对朝廷听调不听宣。只是要做到这一点,却有如踩钢丝一样,一点都不能大意。如今的情形之下,最关键的便是如何说服毛文龙采取半独立的政策。到了第二日,毛承禄一大早就跑来找王启年,开口道:“军师大人,有答复了没有?末将美酒也喝过了,也该回去了。”王启年便开口道:“你辛辛苦苦跑了半个月才到了京师,才住了一个晚上就准备回去?”毛承禄转头看了看东北方,开口道:“大帅正在家里发愁呢。想必一直在等着军师大人的答案。”这货对毛文龙那是真的忠心,王启年便开口道:“我已经知道大帅的意思了,不过这话不好明说。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务必要记牢了,回去之后再讲给大帅听,大帅必定知道怎么办。”毛承禄便一本正经的坐好,开口道:“军师大人请说吧。”王启年便开口道:“话说北宋末年,京师汴梁有一家富户。双亲去世之后,便只剩下一个败家子同一个老管家。这个败家子一天到晚挥霍无度,家产眼见着就要挥霍一空。你说这老管家该怎么办?”毛承禄瞪圆了眼睛,开口道:“这有什么难的,狠狠的揍这个败家子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打服为止。”和这货没法交流,王启年吐血的心思都有了。想了想,换了个方式开口道:“老管家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