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议论纷纷,眼看将要哗然!“将要如何判罚?”薛绍的脸色沉了下来,大声喝问道。“回将军话,这三人既触犯了军规,又违反了律法。数罪并罚,理当先处以五十军杖的肉刑!”萧至忠一板一眼的答道,“然后再将其收监,并将其夜越皇宫、惑乱禁内的罪名报予大理寺发落!如不出所料,理当判处枭首死刑!”“打了还要抓,抓了还要杀?”众千骑惊叫起来,“下手也太狠了吧!”眼看阵营当中有了一丝不安的骚动,薛绍给薛楚玉递了个眼神。薛楚玉会意,提起方天画戟飞身上马奔到了阵前,高举手中方天画戟雷霆大喝道:“本将奉命在此监督行伍序次,敢喧哗吵闹擅离本位者,一律军规严惩!改滋事犯上者,有如此桩!”一声喝下,薛绍手中的方天画戟凌空一斩,大腿粗的一根拴马驻被拦腰斩断,光滑的斩面如同镜子一般泛着寒光。众军士全都被吓懵了。既然都是军人,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方天画戟有多么的沉重,想要挥动已是不易,更何谈轻松斩断如此断大的一根立地木柱?再者北衙早有传言“飞骑玉冠莫与争雄”,薛楚玉早已在羽林军中扬名立万,谁不怵他?行伍之中瞬间安静下来,人人噤若寒蝉!薛绍冷峻的微然一笑,“来人,将崔贺明、赵义节、陈三斗三人一并拿下,每人处以五十军棍,即刻执刑!”“是!”刽子手大诺一声,一同上前。崔贺明当场就跳着了大叫道:“谁敢动我?!”“我是陛下钦点入伍,我爹是大唐英烈,我祖父也是大唐英烈,谁敢造次?!”赵义节也吼了起来。“姓薛的,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担保有人饶不了你,一定十倍奉还!”陈三斗的声音不大,但是尖着嗓门儿阴阳怪气。“就从他开始——”薛绍一抬手指向陈三斗,“行刑!”“是!”四名红衣刽子手大诺一声,上前就拖人。崔贺明当场跳着大叫起来,“兄弟们,薛绍滥用私刑,大家反了他!”行伍之中有不少崔贺明等人的心腹,听到这一声喊刚准备动弹一下,蓦然听得一声“呼”的大响,迎面一股杀气劲烈寒风反倒将他们逼得倒退了一步!薛楚玉的方天画戟凌空一扫,厉声喝道:“敢擅动半步者,视同兵变谋反杀无赦!”“兄弟们别听他吓唬!动手哇,干掉这伙白脸的娘贼!!”崔贺明气急败坏的跳脚大骂。蓦然有道疾影一闪,随即就是“嘭”的一声大响,身材高大的崔贺明一头栽倒在地,众皆大惊。再一细看,崔贺明的一颗人头已是滚到了五尺开外,只剩一个无头的身躯兀自在地上抽搐,脖颈之间鲜血狂喷!薛绍冷面寒霜的站在崔贺明的尸体旁边,手上一把出鞘的千牛御刀闪着寒光,刀尖一滴鲜血慢悠悠的滴落到了泥土里,溅起极小的一丝烟尘。蒙住了的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时,只听得点将台上的郭元振啧啧的赞了一声,“砍头如切菜、杀人不沾血,千牛御刀,果然是绝世神兵哪!”“此人当众犯上并煽动造反,按大唐军规十三斩令!”“是!”军士们各自散去。相比于集结时的懒惰与散漫,现在他们个个精神抖擞队伍整齐划一。“他们不是真正的废物,而是一群腐化与堕落了的精英。”薛绍若有所思的道。郭元正抹了一把冷汗,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与鲜血小声道:“将军,今天是不是过火了一点?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兄弟啊!”“我没有这种兄弟。”薛绍淡淡的道。萧至忠连忙上前来抱了一拳,小声道:“郭将军,崔贺明除了今天犯下罪过,手下光是亲手犯下的人命就有三条,全都是因为强抢民女犯下的。此外,他暗中勾结绿林匪类,干过不少违法乱伤天害理之事,是赫赫有名的长安一霸。万年县衙里有一大摞卷宗全是记载他犯下的事情,下官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看完,真是触目惊心啊!”“原来如此,那真是该杀!为民除害!”郭元振对着尸体狠狠的啐了一口,“长史何不早说,我来动手便是,又何必脏了将军的御刀?!”“我也是一时技痒。”薛绍呵呵一笑,说道,“既然你这么热心,那就由你把他的尸首送到万年县衙去,让衙门做销案处理。”“这可真是个好差事!……杂碎,死了还要累害本将军一回!”郭元振直撇嘴碎碎念的骂咧了一阵,又道,“这些千骑的害群之马把我们的名声都搞坏了,我要让县衙张贴告示安抚百姓,让百姓们知道是我们的新上任的薛将军清理了门户,为民除害了!”薛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郭元振哈哈的大笑,方才还有些不耐烦的马上变得兴致勃勃,“那我去了!”“薛将军,余下二人,如何处置?”萧至忠问道。“先关两天。”薛绍说道。“下官就怕,迟则生变啊……”萧至忠小心的说道。薛绍冷峻的微然一笑没有答话,心中却道:萧至忠跟我的日子短,暂时对我还不太了解。他居然看不出来,我要的就是这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