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怡，咱们不哭了，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不好？”苏子怡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用了，这么晚了，你跟陆夜丞赶紧回去吧，我，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老顾该担心了。”即使到了这个份上，她满心满眼还是顾海川。沈微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她的情绪这么不稳定，沈微哪敢让她自己开车。沈微开着苏子怡的车，将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楼，这才转身，坐上陆夜丞的车，这一路上，陆夜丞都默默地跟在她们后面。沈微心情也很不好，她是顾海川和苏子怡的爱情的见证者，看着他们从恋爱到结婚，所有人都羡慕他们的爱情，她其实也很羡慕。“如果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会出问题，那我……真的不相信爱情了。”沈微苦笑了一下，转头对陆夜丞说。陆夜丞将她搂进怀里，深夜的凉意沾染在她身上，他用自己宽阔的胸膛温暖着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低声说，“顾海川我不知道，但我，敢保证，绝不负你。”……顾海川打开客厅的门，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只见苏子怡缩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脚边扔了两个空啤酒罐。她喝酒了。他眉头深锁，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她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攀附在他身上，低声呢喃，“老公……你不要扔下我……”顾海川身体一僵，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住，声音沙哑地说，“老婆，我不会扔下你，永远都不会。”她就像听到他的承诺一般，安心地趴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顾海川想将她放到床上，但是她将他抱得太紧，为了不吵醒她，他外套都没有脱，直接跟着她躺了下去，他踹了脚上的鞋子，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苏子怡半夜想上厕所，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顾海川惊醒了，打开床头灯，“老婆，怎么了？”她酒还没醒，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嘟着嘴说，“老公，我想上厕所。”“我扶你过去。”顾海川下床，将她从床上搀扶下来，她走路踉跄，好几次都差点跌倒。顾海川索性将她抱了起来，抱进洗手间之后，他将她放在马桶上，她裤子也不脱，看那样子就想立刻解决，他连忙拦住她，“老婆，等一下。”她困惑地歪着脑袋，细细的柳眉蹙着，“为什么？我好急。”“傻瓜，先把裤子脱掉。”顾海川将她从马桶上扶了起来，帮她将裤子脱掉，然后扶着她重新坐上马桶。顾海川就站在旁边守着她，看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连忙扶着她的手臂，单手将裤子给她穿上，然后按了抽水马桶，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回到卧房的时候，她又睡着了。顾海川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睡容安详的小女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跟林亚蓝的事，他犹豫了很久，还是不敢开口告诉她。他知道她是有感情洁癖的人，他不知道告诉她真相，她会做出什么事情。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哑声说，“老婆，对不起，我瞒着你，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清晨，苏子怡皱着眉，翻了个身，手臂刚好搭在顾海川的胸膛上。她浑浑噩噩的大脑，渐渐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那张英俊熟悉的脸庞，他闭着眼熟睡着，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的右手被她枕在了脑袋下面，左手搂在她的腰间。他们很久没有以这么亲密的姿势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苏子怡凝望着他英俊的脸，心中五味陈杂，最后，她缓缓伸出手，轻轻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到一边，从他怀中爬了起来。在浴室上厕所的时候，听着哗啦啦的声音，她突然激灵了一下，想起自己昨晚半夜迷迷糊糊爬起来要上厕所，好像连裤子都是顾海川帮她脱的。她脸颊一下子变得滚烫。虽然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这么尴尬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洗漱完，从浴室里面出来，顾海川也已经醒了，甩了甩酸疼的右臂，“老婆，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就是突然想喝酒了。”她眼神飘忽不定。“怎么了？脸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顾海川走过来，抬起右手想摸摸她的额头。“我没事……”她避开他的手，尴尬地笑，“昨晚……是你抱我去上厕所的？”顾海川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醉得太厉害，走路跌跌撞撞的，我要是不抱你进去，我担心你一头栽进马桶里面。”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昨晚的事情，你要赶紧忘掉。”“为什么？”他不解地挑眉。“因为……你帮我脱裤子……”最重要的是，他还听到她嘘嘘的声音。苏子怡窘得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我帮你脱过很多次裤子……”“不要再说了！”苏子怡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脸色绯红，“反正你要赶紧忘掉。”他眉眼都是笑意，明明两人已经结婚这么多年，她还是很容易害羞。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不会忘，有关你的一切，我都要珍藏在脑海里，等到年老的时候，再一一讲给你听。”他眼中满是柔情，神情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她鼻子一酸，眼中泛起水雾，缓缓地将他抱住。“老婆，还记得我们洞房夜，我对你说过的话么？”新婚夜，他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记得，我都记得……”苏子怡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们真的可以吗？”“可以的，一定可以，相信我。”顾海川捧着她的脸颊，凝视着她的双眼，“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苏子怡抱着他，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有关他和林亚蓝的话就在嘴边打颤，终于，她鼓起勇气开口了，“老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昨晚，在他回家之前，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决定问清楚，她不想再不清不楚地怀疑，担忧，痛苦了。他握紧她的手，心里有些紧张，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容，“你想问什么？”她擦了擦眼泪，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故作平静地问，“你那晚和林亚蓝参加学术研讨会，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他心里咯噔一下，笑容僵住了，喉咙就像是被棉花堵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她撇开头，不敢看他，“我在你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根长头发，还在你的衬衣上，发现了一个口红印，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顾海川一下子慌神了，他的双手紧紧扶着苏子怡的肩膀，满眼痛苦和愧疚，“那晚我喝醉了，我把林亚蓝当成了你，老婆，求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所有的怀疑和假设，在这一刻得到证实，苏子怡浑身冰凉。她的心，就像是停止了跳动，在那一瞬间，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她就像木偶一样，被他的双手扶着肩膀。她的目光涣散，呆呆地盯着他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子怡，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她在他的手掌下，瞬间失去了生机，他害怕地摇晃着她的，“老婆，你回回神，你不要吓我！”她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恢复了一丝清明，她咧了咧嘴，露出惨淡的笑容，“你想怎么办？要对她负责吗？”“不会的，子怡，我跟林亚蓝说过，那只是一场误会，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顾海川将她紧紧抱住，手指颤抖着，她刚刚真的吓坏他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得简单，只是，所有的伤害都造成了，就算他喝醉了酒，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他出轨的行为是真真切切地，也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填不平了。“老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捧着她的脸，眼神忐忑不安，语气充满了祈求。这不是她认识的顾海川，她认识的顾海川，是骄傲的，是志得意满的，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忍不住为他心疼。“老婆，就当是为了苗苗，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握着她的手，很紧很紧，就像是怕她突然抽手走掉。心疼更烈，她伸出手，抚上他英俊的面容，半晌才流着泪，说出一个字，“好。”“老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他将她拥入怀中，声音低沉沙哑，眼中有破碎的泪光落下。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眼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