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漂亮的服务员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不好意思两位,只剩下一块芝士布朗尼了。”薛宝仪转身看站在她旁边的人,而那人也正好转头看她。面前的男人,身材挺拔,一身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店内璀璨的灯光镀到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气度不凡,整个人散发着精英成熟冷锐的气场。他很高,她的个头只及他的胸膛,她跟他说话,必须微微仰着头。“先生,能不能将这块蛋糕让给我,我的朋友真的很喜欢它。”韩洛微微垂眸,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她穿着简单的套装,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一双漂亮的黑眸充满了期待,就这么灼灼地盯着自己。他薄唇微启,淡淡道,“抱歉,我不能让给你。”薛宝仪尴尬地笑了笑,“我的朋友失恋了,很难受,吵着要吃这种蛋糕,请你让给我好吗?”韩洛薄唇舒展,目光平静,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一般。“先生?”“抱歉。”薛宝仪充满希冀的脸颊立刻失去了光彩,她为难地抿了抿唇,突然眼睛一亮,“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买这块蛋糕,你觉得怎么样?”或许是她兴奋的小模样,像极了那丫头,一向果决不爱拖泥带水的韩大少竟勾起了唇角,“好。”薛宝仪咬了咬牙,一脸必胜的表情,“那我们准备开始了,三,二,一,出拳!”两人同时出拳。薛宝仪看了看他出的石头,又看了看自己出的剪刀,小脸儿垮了下来,不甘不愿地说,“我输了……蛋糕是你的了……”她依依不舍地瞥了一眼蛋糕,往旁边挪了挪双腿,打算找一块外表看起来跟芝士布朗尼差不多的蛋糕,希望能够哄住失恋伤心的闺蜜吧。她认真寻找着,突然听到男人开口吩咐服务员,“将这块芝士布朗尼切成两块,然后分别包装,谢谢。”薛宝仪心猛地一跳,分成两块,再分别包装,这是打算分给她一块的意思么?下一秒,她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什么呢,太自作多情了,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分开来包装。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到她面前。“给你的。”薛宝仪发誓,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她转头看着英俊不凡的男人,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先生,真的很谢谢你,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吧,哦,不,我的意思是,两份蛋糕都请让我买单吧。”韩洛垂眸看着女孩澄澈的眼睛,“不用了,这没什么。”“我还是把钱给你吧,不能让你破费。”薛宝仪从他手里接过蛋糕,连忙掏自己的钱包,韩洛唇角弯了弯,淡淡道,“别客气,再见。”“等……等一下……”她挽留的话,飘散在风里面,那个伟岸挺拔的身影已经走出蛋糕店,向着街边一辆豪车走去。薛宝仪拧着蛋糕,有种被彩票砸中脑袋的感觉,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莞尔一笑,那位先生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实际上心地很好呢。*湛湛在保姆的陪伴下,已经先搬回了南山国际,小家伙穿着白色衬衫,条纹格子的背带裤,透着小小的绅士范儿,又帅又酷。管家福伯正指挥佣人整理二楼的客房,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爹地让他先回南山国际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以后沈微阿姨和小平安会跟他们一起住。主卧旁边的那间客房,已经被定为平安的房间,不过短短几小时,房间里的布置就大变样,原本现代简约的装饰风格,变成了小女孩喜欢的可爱甜美公主房,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就连卧具也是粉色花朵的。湛湛站在门外,看着他们忙碌,小手悄悄地握紧了,他听家里的老佣人王妈提起过,那个女人曾经在这间房里住过,他以前想她的时候,还偷偷跑到这间屋里,感觉那样就会离她更近一点……以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她生活过的气息了,这里也不再是他的秘密花园。“福伯,衣柜里还有一只保险箱,要不要搬出去?”“平安小姐用不上,暂时先搬出去吧。阿辉,小心点儿,别磕到家具了。”那个叫阿辉的佣人扛着保险箱走出房间,看见湛湛立在门外,叫了声“小少爷”。湛湛盯着他肩膀上的保险箱,“辉叔,保险箱里有东西吗?““刚才我发现它的时候,看它是锁上的,里面应该放东西了。”湛湛唇角一抿,英俊的小脸上没有表情,“福伯,请您把保险箱的备用钥匙找来。”福伯心里虽奇怪小少爷怎么突然对这个保险箱感兴趣,可还是听他的吩咐将备用钥匙找了出来。这间房已经很多年没住过人了,保险箱自然也没有人用过,可它现在是锁着的,如果里面放了东西,那这东西,会不会是跟那个女人有关?从小到大,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湛湛咬了咬唇,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放着两个小红本。湛湛早就识字了,他看到红本本上写着三个大字,结婚证。*沈微以为陆夜丞是要带着她们母女俩搬进对面的别墅,却不想,他直接把她跟平安塞进了银色宾利,带回了他以前住的南山国际。“搬来搬去,你不嫌麻烦啊?”沈微小声吐槽。英俊倨贵的男人挑了挑剑眉,“不嫌。”当初他故意带着儿子搬到她对面,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老婆已经追到手,当然是搬回自己已经住习惯的地方,否则,真住在那个潜在情敌的对面,他也膈应。陆夜丞怀里抱着女儿,迈着修长的双腿朝别墅走,沈微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她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他精硕结实的后背上。“啊……”她吃痛地捂着鼻子,疼得两眼泪汪汪。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伸过来,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低醇磁性的声音荡漾着一丝心疼,“走路不好好看路,在想什么?”她揉着鼻子,委屈地抱怨,“谁知道你会突然停下来?”“嗯,怪我。”他突然这么好脾气地哄她,她反倒不好意思了,任由他牵着手,乖乖地往别墅走,想到从今以后就要跟湛湛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的心就禁不住有些雀跃,又有些紧张。她突然停下脚步,紧紧拽着他的手,他不解地侧眸看她,她勉强笑了笑,“咱们能不能先别把湛湛的身世告诉他?”她脸上虽带着笑,可眼里分明藏着害怕,她害怕湛湛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恨她。陆夜丞揽过她的肩膀,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听你的。”二楼,儿童房。落地窗前,白纱轻轻垂在地面,穿着一身黑色居家服的小湛湛面无表情地望着庭院里相拥而立的男女,白皙的小手里紧紧握着两个红色的小本本。陆家的佣人训练有素,不用吩咐就从保镖手里接过行李箱,拿上楼整理了。沈微跟着陆夜丞走进别墅客厅,抬眼看到湛湛站在高高的楼梯台阶上,他那张酷似陆夜丞的英俊小脸上沁着一层寒霜,黑漆漆的眼珠子冷冷地盯着她,那眼神透着恨意,令她心脏猛地一缩。她松开陆夜丞的手,向他走去,“湛湛……”陆夜丞皱了皱眉,“湛湛,不许没礼貌,快叫人。”湛湛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倔强地抿着唇,眼眶却红了,“那我是该叫她沈阿姨,还是该叫她妈咪?”沈微脚步一顿,勉强笑了一下,“湛湛,我跟你爹地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领了证,是我们不对,我跟你道——”“啪”地一声,两个小红本被用力地扔到了沈微的脚边。沈微被小红本上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狠狠地刺疼了眼睛。她本来想等时机成熟再告诉孩子真相,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陆夜丞弯腰捡起结婚证,翻看了一眼,“我们的合影照得还不错。”失忆后,他就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结婚证,竟然被湛湛这小子找了出来。“……”沈微本来心里难受得紧,听到他这句点评,有些无语,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湛湛愤怒地盯着沈微,“为什么要骗我?”“湛湛,妈咪不是存心想骗你,实在是有不得的苦衷……”“什么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