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皇城鼓声响起的一刻,杜荷等纨绔就知道坏了。出事了,出特么大事了。等到全城大合唱上演的时候,莱国公府前院的酒蒙子们已经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杜老二这个疯子,没事儿唱的什么歌,豪迈倒是好豪迈了,气势也有了,可问题是闹出这么大动静非得惊了圣驾不可。杜荷也想跑,可莱国公府就是他的老窝,跑能跑到哪里去?难道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别开玩笑了,实力根本不允许自己低调,藏不住的。扯住仓皇逃窜的李恪,并将其死死抱住:“李老三,好兄弟,一辈子,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啊!”“杜荷,快点放手,现在能走一个是一个,万一等会儿百骑来了,再想走就一个都走不了了。”李恪奋力挣扎。现在要问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他肯定会说是认识杜荷这个傻缺。你说你唱歌就唱歌,你敲哪门子的鼓啊!现在好了,把全城都惊动了,老头子那边不用说,指定已经炸毛了,这要是再被抓住现行……,也不知道在崇文馆请半年假够不够养伤的。“老子不放,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那个谁,李愔,你小子也别跑,敢跑的话我就在你爹面前告状。”杜荷这会儿算是把这张脸豁出去了,跟小命相比,脸算什么东西。没想到,李愔比杜荷更不要脸,理都不理他,只是扭头对李恪喊了句:“三哥放心,小弟这就回去通知母妃去父皇那里去救你。”艹!杜荷一懵。松开扯住李恪的手,看着动如疯兔般离去的李愔,喃喃问道:“这是你胞弟?”“错过今天,老子非打死他不可……。”李恪满头黑线,不跑了。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以杜荷的尿性,就算真跑了回头也得被他给交待出来,与其事后被逮回去,还不如光棍一点呢。这边正说着呢,外面忽然有黑甲军士堵住了大门,一条身高足有八尺的黑脸大汉狞笑走了进来,手里提着……李愔那个倒霉孩子。杜荷暗自骂了句活该,强撑笑脸迎上去:“尉迟叔叔来了,小侄未曾远迎,还望叔叔恕罪。”尉迟敬德把面如死灰的李愔放下,任其跑到李恪的身后,大巴掌在杜荷的肩头一拍:“小子,歌是你唱的吧?”杜荷一个趔趄,龇牙咧嘴,这帮杀千刀的老货,一个个手劲贼大,还偏偏都喜欢拍人肩膀,程咬金如此,尉迟敬德也如此……。“尉迟叔叔好眼力,小侄佩服。”“嘿嘿,小子拍马屁的本事不错,老子喜欢。”尉迟敬德笑的喉咙里小舌头都出来了,不过下一个瞬间,老货脸一黑:“来人,把这小子绑了。”绑,绑了?杜荷差点吓尿了,向后跳出数步,急赤白脸道:“等等,等等,尉迟叔叔,绑我干啥,他们两个也唱歌了,咋不绑他们。”看着杜荷手指的方向,尉迟敬德老脸上露了出戏谑,喉咙里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嘿嘿嘿……,陛下说了,只诛首恶。”Zh……诛?杜荷当时就毛了,跳着脚:“不是,我干啥了我,我就是唱个歌,我……”“有什么话留着跟陛下吧,哈哈哈……”狂笑声中,杜荷只觉身子一轻,直接被尉迟敬德那老货提在手中,双脚离地如腾云驾雾一般出了院子。完了,死定了。杜荷后悔的要死,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非得狠狠给自己两个嘴巴不可。让你浪,这下好了,小命浪没了。你说你好好的唱那门子歌,消停眯着赚钱它不香么,非特么嘚瑟,显你能咋地,现在好,等着被挂在城门楼子上风干吧。一路被尉迟敬德那老货提溜着进了皇宫,看着熟悉的建筑和四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杜荷欲哭无泪。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日思夜想踏入这个地方而不得,自己倒好,就差没天天上这儿打卡上班了。“启奏陛下,杜荷带到。”头顶上,尉迟老货的声音震得杜荷耳朵嗡嗡作响。片刻,御书房中传出李世民的声音:“让他在外面跪着!另外,蜀王李恪、梁王李愔,行为不检,罚禁足一月,抄写孝经百遍。”说实话,杜荷之前真的很担心李世民二话不说直接丢一个‘斩’,现在让他跪着,不由心情一松。跪就跪吧,没啥丢脸的,入乡随俗嘛!从打穿越的那天开始,杜荷就有这种觉悟,二话不说老老实实的跪到御书房门口,耷拉着脑袋,一副挨打要立正的态度。跟着杜荷一同前来的李恪、李愔脸上表情并不比杜荷好多少,禁足还好说,可抄孝经百遍……,那是可是二十多万字啊,可要了亲命了。……渭河上,杜构夫妻站在堆积如山的箱子前面面相觑。眼看着已经过了午时,可是夫妻俩谁也没有饿的感觉。一贯钱六斤四两,一万贯就是六万四千斤,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四万三千贯,加在一起就是二十六万八千八百斤。以前没钱的时候,天天为了钱发愁。现在?现在有钱了,特么还是为了钱发愁。不知过了多久,崔氏问道:“大郎,怎么办啊?这么多钱,咱们到了利州放哪儿啊。”杜构摇头:“我也不知道。”这话杜构还真没说谎,四万三千贯钱,满满当当塞了好几间舱室,在码头的时候,上百人光装钱就装了不下小半个时辰。“唉!”崔氏叹了口气。回想之前在码头上的一幕,当着自家堂兄、堂妹的面,的确是挺有面子的,可现在嘛……怎么办啊。“大郎,要不等晚上停船的时候派个人回去问问二叔吧,这么多钱应该都是别人看在二叔的面子才送的,咱们不能就这么拿了。”“对,对对对,夫人说的对!”杜构一拍脑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总觉得像是忘了什么事,快,快把行礼打开,我记得走之前老二还给过我一封信来着。”“信?”崔氏带着疑惑,起身去了一边,叫随行的丫鬟将一些贴身的行礼拿来,打开之后,果然找到了一封被火漆封好的信。夫妻二人打开一看,不由相视苦笑。信中内容其实不多,主要就说了两件事,一是再次嘱咐杜构去利州之后要去拜访些什么人,二就是针对钱财一事做了交待。大概的意思就是,不管收了多少钱,到了利州全部存进府库封存,等到将来武家兄弟会在利州成立一家名叫大唐制糖有限公司的商铺,这笔钱就是商铺的启动资金。另外,信中还重点嘱咐了杜构,要建立严格的帐目制度,花了多少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有清晰的记录,除此之外,进多少货,销多少货同样要有明确的记录,以便日后查验。好么,感情自己就是个过手财神。这么多钱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说,自己还要负起监管的任务。怪不得那帮家伙如此大方,出手就是五百贯,原来根子在这里。一下子,杜构全明白了,苦笑摇头:“老二这……,这不是坑我么。”“这倒是不至于,依我看,二叔此举倒像是另有深意。”崔氏笑着说道:“大郎还是先按照信中的意思办吧,相信到了利州,自会有人来解释这件事。”……利州,都督府。武士彟,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儿子,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昨天,这两个一直被他留在长安的儿子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哭诉了整整半个晚上,把近一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重点是在长安如何被杜如晦的二子杜荷联络一群纨绔子弟欺负云云。这种事情,武士彟是不信的。上半辈子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下半生又在朝庭的大染缸里面滚了十多年,老武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断。更何况,老武虽然一直都在利州,但对长安的消息并不是一点都不知情。今日又将两个儿子叫来,先是晾了他们半个时辰,直到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说说吧,你们两个在长安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别再用昨天那种谎言来敷衍,否则你们自己考虑后果。”“这……”二武对视一眼,弟弟武元爽道:“父亲,孩儿说的都是真的……。”“闭嘴!”武士彟一声厉喝,一指老大武元庆:“老大,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武元庆张了张嘴,终是说了实话:“父亲,是这样的……。”听完武元庆另一个版本的长安流浪计,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