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那人,是车祸视频中的另一个当事人——孙明磊。<br />
第25章 11月8日<br />
11月8日,星期一。<br />
*<br />
天蒙蒙亮,高晖背起书包,到前台办退房手续。<br />
他靠在服务台,从镜中看见自己的书包有个大大的鞋印。<br />
他昨晚踢了书包一脚。<br />
但又关书包什么事。<br />
这时开门的,只有一间粉面店。他进去点了一碗面。<br />
接下来要去哪里?南城这么大,哪都不是他的家。他本想在酒店住几天,直至风平浪静。<br />
他的父亲应该、或许、大概会去找证据。这不止是高晖的污点,也是高家的。高家声誉对他爸太重要了。<br />
高晖庆幸自己还姓高。<br />
走出早餐店,他远远见到曾连喜走下公车,进了酒店。<br />
高晖戴上帽子和口罩,在原地踌躇十来秒,跟了过去。他站在酒店外的树下,透过落地玻璃向里面张望。<br />
过了三四分钟,曾连喜去前台询问,然后他低头打电话。<br />
高晖立即把手机切换到飞行模式,他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曾连喜。<br />
曾连喜和孙明磊,关系匪浅。<br />
责怪曾连喜的隐瞒吗?高晖不知道。在他完全信任曾连喜的时候,忽然来这一茬,他百感交集。<br />
他怀疑,曾连喜是为了孙明磊而来。<br />
猜测一旦出口,信任就崩塌了。<br />
高晖拿出一粒口香糖,把所有的话都隐藏在咀嚼中。<br />
第26章 11月11日<br />
11月11日,星期四。<br />
*<br />
今天是学校运动会的开幕式,高晖没有报名。但他的同桌参加了田径队。<br />
当初说好,运动会的时候,他要来给曾连喜加油。<br />
这一天,他还是想去观赛。<br />
高晖没有去学校,去了一间咖啡厅。<br />
咖啡厅在四楼,东北角窗户刚好能望见九中的操场。<br />
近几年,运动会的开幕式越来越夸张。<br />
去年高晖和几个男生排了一个机械舞。今年再看,学校里的女同学不甘示弱,开场就是劲辣热舞。<br />
运动场上气氛热烈。<br />
高晖有一个望远镜,早准备好给曾连喜加油用的。<br />
之前想着,近距离在观众席上看个仔细,如今却要隔得老远,寻找对方的身影。<br />
一直没见到。<br />
曾连喜肯定不会在开幕式上出风头。<br />
运动会的时间安排和去年差不多,田径比赛在下午。<br />
高晖在咖啡厅坐了大半天,从咖啡到午饭,又到下午茶的时间,终于等到了男子田径比赛。<br />
运动场上的同学实在是太多了,距离又很远,就算高晖举着望远镜,他也看不清同学的模样。<br />
不过,他对曾连喜很熟悉,他觉得凭一个模糊人影,就能认出来。<br />
他在场上环视一圈,人呢?<br />
他把焦点定在比赛的起始位置,忽然见到一个人向着比赛场地冲过来。<br />
那正是曾连喜。<br />
骨架小,人却很清高。<br />
他报的项目是长跑。他很低调,估计在场的很多同学都不知道这是谁。但他跑起来跟风一样,身姿爽利。<br />
高晖的镜头一路追着曾连喜。到了紧张刺激的追赶阶段,他不禁为曾连喜捏了一把汗。<br />
曾连喜追上了第一名。<br />
高晖忍不住说:“好样的。”<br />
但,他没有准备好去见曾连喜。<br />
他是一个别扭的孩子。明知这个时候不该和曾连喜怄气,但心理上过不了那一关。<br />
他为曾连喜鼓了掌,之后离开咖啡厅。<br />
高晖决定去一趟安桦县。<br />
*<br />
高晖已经四天没有消息了。<br />
班上的同学个个都在讨论那一个视频。<br />
老师安抚说,一起等待事情的真相。<br />
没有高晖,曾连喜融入不到同学中的小团体。<br />
运动会结束,他一个人回家。<br />
半路被苏迁叫住了:“你知道高晖去哪里了吗?这几天他手机关机了,我们都联系不上。”<br />
曾连喜摇摇头。<br />
星期日那一个晚上,他和高晖谈得好好的。但是后来,高晖再也不和他联络了。<br />
高晖退了酒店的房,一个人走了。杳无音讯。<br />
曾连喜发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br />
“你不知道,何冠也不知道。唉,我也不知道。”苏迁挠了挠头,“希望他没事吧。”<br />
曾连喜看了看何冠。<br />
自从事情发生,何冠变得非常沉默。往常的的斯文变成了阴沉,心事重重。<br />
当然,曾连喜也是愁容满面。<br />
如果连高晖父亲都怀疑高晖,高晖还能相信谁呢。曾连喜担心,高晖受到父亲的刺激,一时想不开了。<br />
*<br />
曾连喜回到家。<br />
只见客厅里坐了一个陌生人。<br />
舅舅和那人聊天,语气很客气。<br />
“连喜回来了。”曾正鑫对那人说:“他就是连喜。”<br />
那人转过头来,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利落的寸头。大概平时不苟言笑,笑起来不大自然:“这就是连喜呀,这么大了。”<br />
“是啊,今年读高二了。”曾正鑫站起来,“连喜,这是你的叔叔。”<br />
叔叔,就是父亲的兄弟,但曾连喜对父亲这一个概念是完全陌生的,从他懂事起,他就没有父亲。眼前的这人是一个陌生的亲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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