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以绮摸着自己的手掌,“我还要去医院看我哥,这两天我爸妈态度改变了不少呢。”“嗯,都是你的功劳。”蒋太太漫不经心说了句。两人往外面走去,楚絮不甘心,大步追上前。“蒋太太,你们不能这样,这是非法禁锢,我奶奶要是出了什么事,对您没有好处的。”蒋太太一把拉开了门,“再坏的处境,还能坏到哪里去呢?你既然救不了修知,就别添乱了。”蒋修知为谁捅这么大篓子?还不是楚絮。蒋太太没动她都算是很仁慈了。楚絮追到外面,被那两个男人给拦住了,他们粗鲁的将她踹回了房间。她站在镜子跟前,拿了凉毛巾敷脸,脸上这点痛跟她的焦虑比起来,真不算什么。楚絮绞尽脑汁想着各种法子,铃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惊得她差点崩溃了。她颤颤巍巍拿过手机,是楚伟元打来的。楚絮赶忙接通,“爸。”“絮絮,还是不行吗?”楚伟元在那头也方寸大乱,“奶奶情况很不好,刚才去洗手间摔了……”“现在呢?怎么样啊?”“我和你妈叫她都不应声了,絮絮,你找找修知吧,他肯定有办法的。”楚絮在电话那头急哭了出来,“我想见奶奶,我想见她。”可这种时候,哭也没用。楚絮帮不上一点忙,她心急如焚,她蹲在了房间的角落内,用脑袋撞着墙壁。她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总会有出路的,一定会有的。楚絮再度翻开通讯录,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许星函三个字上面。她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有犹豫,拨了电话过去。许星函刚接通,就听到对面传来抽泣声。“楚小姐?”“我能求你帮个忙吗?”“可以,你尽管说。”楚絮却根本说不清楚,“我现在被困住了,我爸妈和奶奶也都被关起来了,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现在我奶奶病重,可是看不了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报警,但我又怕,我……”许星函从楚絮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有他们的照片吧?先发给我。”“好。”楚絮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她不停用手擦拭着。“可把他们关起来的人,是蒋家,这件事真的很麻烦,我可能会连累你。”“楚小姐,你救了涵涵一命,这件事我一直记得,你放心吧。”许星函很快挂断通话,耳朵旁又恢复了安静,楚絮用手敲打着脑袋。蒋家和童家的人一样,手里握着强权,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别说她说服不了蒋修知,就算他真的答应了娶童以绮,对她楚絮而言,她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蒋修知对着她说的那些话,不完全是恐吓这么简单,他是真能够做得出来的。楚絮收起两腿,将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丝,她只知道奶奶要出事了,陷入了昏迷却依旧不能得到救治,这帮人是在草菅人命!看守所内,一间紧闭的办公室中,两名身穿制服的男人面对面坐着。“人证物证确凿,这件事就这么难办吗?”“主要是伤人者和被伤者,背景都挺复杂。”年长一些的男人抽着烟,“必须让他认罪,一双双眼睛也都在盯着我们呢,如果就这样放过了他,公义二字何在?”“可他嘴皮子硬着呢。”“他以为只要他不开口,就定不了他的罪吗?这件事要是办不好,我们都得完蛋。”中年男人将烟掐熄在烟灰缸内。“蒋修知,他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如果每个人都觉得犯罪没有成本的话,这个世道就乱套了。”“您说得对。”送进楚絮房间的饭菜,她没再动过一口。第二天,许星函那边没有传来消息,楚絮给楚伟元打了不少电话,但居然都关机了。窗外阳光明媚,楚絮靠着墙壁眯了会,也就十几分钟,但却做了个噩梦。她耳朵里传来啪嗒一声,她惊醒着睁开眼,有脚步声正在进来,她转过脸望去,看到了童以绮。童以绮扭动着手腕,幸灾乐祸地来到楚絮面前。她蹲下身盯着楚絮的脸看,“看来昨天打得还不够重,居然没把你打毁容啊。”“你也是闲得慌,难为你这么惦记我。”“楚絮,你怎么还有脸跟我说话呢?我昨天回去后想想,我跟蒋家谈条件的时候,还应该加一条进去。”她笑眯眯地扬起了眼角,“等我跟修知结婚后,我要把这件事坚持下去,每天让你跪在我的面前,赏你三个巴掌。”“你既然都做了蒋太太,还不肯放过我?”“等我做了蒋太太,才能更好地玩你啊。”楚絮被她猝不及防打了一巴掌,她没有还手,“那你应该问问蒋修知,他同意吗?”“他靠着我们童家的宽恕才能出来,你以为他管得了你?”楚絮都能想到自己以后的悲惨下场了。她干笑了两声,童以绮见状又扬起了手。“你是不是知道我奶奶在哪?”童以绮将扇红的巴掌放到嘴边,呼了几口气,“我管那个老不死的做什么?楚絮,你应该看到蒋太太的态度了,你就等着给你奶奶收尸吧。”“你这么得意,笃定了自己能做蒋家少奶奶?”“当然,这次可不一样,你要跟我赌一下吗?”楚絮嘴唇干裂,面容迎着阳光,她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可一脸素净更衬得五官惊艳。童以绮看得忌恨不已,“我跟妈说,她要是敢让人给你奶奶医治,我就让我哥告死蒋修知,你说她会怎么选呢?”楚絮伸手猛地推向童以绮,但她退开了。“哈哈——”童以绮站起身,看着楚絮虚弱的样子。“你这种人,就只配一辈子被人踩在泥浆里。”她说完这些话,转身往外走去,“我明天还会过来的,好好养一养你的脸吧。”楚絮艰难地想要站起来,放在边上的手机猝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