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推着范筱竹快步离开,走出去几步后,又折回到凌绍诚跟前。男人眼里有了波动,刚要开口。凌暖青冲他低声道,“能不能别跟着我们了?”“……”“我没有。”“那也不要巧合了,我们还要去逛逛街,吃点东西,你能跟我们错开下吗?”按着凌绍诚以前霸道的性子,肯定要问这商场是她开的吗?“你讨厌见到我,是吗?”凌暖青要说是的话,今天真是没完没了了。“不是,但我今天想陪着竹子,自从视频被公布后,她的心情就没好过。”凌绍诚看她颊侧的头发掉下来,他伸手想要替她整一下,凌暖青却是吓得往后退去。男人悬着心,再度上前步,手还举着,她绷紧了身子没再退,等凌绍诚指尖勾住那缕发丝,将它夹在了她的耳后。“难得出来一趟,好好玩。”就像几年前的某个周末,凌暖青想要出门,求着凌绍诚好几天才让他答应了。她出去之前,他好像也跟她讲过同样的话。恍如隔世,其实也就几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却像是迷失了半辈子。凌暖青鼻翼间还残留着凌绍诚衣袖上的香水味,同他本人一般,侵略性十足。她转身就走,身影有些狼狈,到了范筱竹的身后,推着她恨不得跑起来。“暖暖,你推那么快做什么呀?”她也不知道,“我……我不想见到他。”经过一家奢侈品包店,范筱竹赶紧让凌暖青停下,“我想去看看。”“好。”两人在柜台前转了圈,凌暖青弯腰问她,“有喜欢的吗?”“我就想看看。”“没事,看中了哪个告诉我,我送你。”范筱竹笑眯眯地答应着,导购给她介绍了两款,她最多只是拿在手里摸一下。“我再看看吧,谢谢。”“那个相机包喜欢吗?就买那个吧?”凌暖青轻问。“真不用,背在身上笨笨的,我不要。”两人在商场逛了一大圈,又吃了个晚饭,这才打算回去。凌暖青还在出租车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请问您是凌小姐吗?”“是。”“我这边是负责送货的,您在家吗?”凌暖青朝窗外看了眼。“还有五分钟,你等我下。”范筱竹问她。“谁啊?”“好像是快递员。”凌暖青回到家,看到负责送货的人正蹲在门口,旁边的鞋柜上堆满了购物袋,“这是给我的吗?我没买这些东西。”“我只是负责送货的,您收好。”凌暖青提过一个袋子,打开后看眼,这两件衣服她今天在店里试过,只是没有买。范筱竹吃惊地指着一个LV的袋子,“这不是我今天看过的那两款包吗?几个意思啊。”今天凡是她们试过的,摸过的,不论是凌暖青看中的还是范筱竹看中的,都被打包后送到了家里。“有钱大佬送的啊?”范筱竹激动地抖腿,完全忘了自己这腿还半废着呢。“暖暖,你不觉得好幸福吗?”“你不觉得很可怕吗?”“为什么?”凌暖青打开门,“我只想和你好好的逛一次街,可他就连我试过什么衣服都知道。”范筱竹沉默了下,凌暖青拉过轮椅想要将她推进屋。“那这些东西怎么办?”“还给他。”凌绍诚不说想和她谈恋爱吗?可是她不想,她总有拒绝的权利吧?凌绍诚送出去的东西,就这么被退回去了。他心里很不高兴,但也不意外。明越说他太闲了,现在没有什么正经事可以管,一天到晚就琢磨着怎么泡妞。以前女人都是自动送上门的,所以凌绍诚一点经验没有。聆聆下楼的时候,看到凌绍诚高大的身影匍匐在茶几上,好像在写字,旁边还摆着一束白玫瑰花。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到凌绍诚的身边看眼。他正在写小卡片,祝福语写得很俗,“祝你天天开心,身体健康。”“你这是送给曾爷爷的吗?”凌绍诚写得太专注,陡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他手掌按住卡片,“当然不是。”“只有曾爷爷那把年纪的,才需要这样的祝福。”凌绍诚眉头不悦的拧起来,“你懂什么?一边去。”“这束玫瑰花,你要送给谁?”聆聆小脸严肃,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送给你妈。”他心情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是吗?那你不能这么写。”“那我该写什么?”凌绍诚旁边还有不少写废了的卡片。“你哪怕夸我妈妈长得比花还要好看,也比祝她身体健康要好。”“我不听你的,小孩子懂什么?上楼去。”聆聆看凌绍诚就是死倔,等着碰钉子吧。他走的时候从旁边偷拿了一张小卡片,然后上楼了。凌绍诚在下面折腾许久,最后放下笔,去楼上换衣服。聆聆趁机溜下来,从花束中找到了那张卡片看眼,什么祝福语都没有,只有一个凌绍诚的名字。他以为这是明星签名吗?聆聆将自己写的卡片放了进去。凌暖青下楼倒垃圾,却看到一个男人抱着束花站在楼底下。她想从他身前经过,被凌绍诚给拦住了。“你……”追求女人,就要从送花开始。凌暖青拎着垃圾袋,“我能不收吗?”他脸上明显又不高兴了,这男人也是个善变的主,本性难改,可千万别去惹毛他。凌暖青伸手将花接过来,“能帮我把垃圾扔一下吗?”她把垃圾袋递给凌绍诚,男人手指动了下,接过去。凌暖青看到花束中夹了张卡片,她拿起来看眼,神色有些怪,“这……这是你写的?”“我亲手写的。”凌暖青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凌绍诚一看不对,将卡片接了过去。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字,还是用铅笔写的。“我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其中滔滔两字还是错别字,写成了稻谷的稻,这一看就不是凌绍诚的字。他想到了家里的始作俑者,“你儿子干的。”凌暖青觉得更尴尬。“不过这话也是我想说的。”凌暖青啪得将花往他怀里一塞,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