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座一侧忽然传来车窗落下的声音。凌暖青一看，居然是明越。那也就意味着凌绍诚应该也在。凌暖青扭头就走，身后传来车门被推开的声响。“站住。”她脚步迈得更大，凌绍诚追到她的跟前，将她拦了下来。“有事？”凌绍诚看向她手里的传单，“怎么，找到事情做了？”凌暖青将那些宣传单放到身后去，“你想搞破坏？”“我以为你会重操旧业。”凌暖青就怕凌绍诚过来刁难，像他这种资本家，想要捏死她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我现在摘了面具，就是凌暖青，凌暖青和戚甜笙不一样的。凌先生，我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我要是发光发亮了，你不高兴吗？”凌绍诚伸手想要抢走凌暖青手里的传单，但她反应很快，避开了。“我倒想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凌暖青干脆拿出一张，放到了凌绍诚的面前，覆尘纹身几个字映入眼帘。男人满目都是看不起、不屑，“我以为是什么好行当。”“凌先生瞧不上眼也正常，我还有事要忙，别跟着我了。”凌暖青从他身侧经过，凌绍诚转身，却见凌暖青拿着传单朝他指了指，“别忘了我跟你提过的赵怀安，你要让我工作室开不下去，我……我就找他去。”“你再给我说一句！”“不说不说。”凌暖青做了个把嘴拉起来的动作，扬了扬手里的那摞传单就跑了。她早上出来就啃了个包子，到这会已经是饥肠辘辘，凌暖青打算先去解决中饭。附近都是像模像样的餐厅，很少有简易的快餐店，凌暖青选了一家看上去不至于是高消费的店走了进去。服务员送上菜单，这儿是寸土寸金的商业街，所以一份最简单的煲仔饭都要68。凌暖青点了一份，没要饮料。她拿出手机翻看微博，工作室刚成立，询问的客人倒是有，但很少有过来做纹身的。凌暖青听到对面有椅子被拖动的声响，她眼帘轻抬，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坐下来。她朝四周看看，再将视线落回凌绍诚身上，“你干什么？”“吃饭啊。”凌绍诚答。凌暖青用旁边的菜单挡住自己的脸，“你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凌绍诚伸手将那张菜单按在了桌上，“这又不是你开的。”“是啊，要我能开这么一家餐厅，我就在门口挂上凌绍诚和猪不得入内。”男人在桌子底下踢了凌暖青一脚，她点的煲仔饭很快送过来，凌暖青拿了勺子就吃。凌绍诚进来时，在前台已经把菜点好了，很快，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就被摆上了桌。桌子不算很大，除了凌暖青放煲仔饭的那块地方，剩下的几乎全被凌绍诚点的菜给占了。店里的招牌每样来一份，点了牛排还点了红酒烤羊排，总之就是一通乱点。凌暖青只能抬着手臂吃饭，“你点这么多，吃得掉吗？”凌绍诚拿起筷子，夹了块切好的烤羊排送到凌暖青碗里，“在外面跑得那么累，多吃点。”她不信他这么好心，这里面八成有阴谋。凌暖青瞪着满桌子的菜，她刚才在菜单上瞄过一眼，光这份烤羊排就要好几百的，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不得一两千？她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噢！她明白了，凌绍诚这是要坑她呢！现在好心给她吃一口，结账的时候说不定要求她买单呢？他为了让她不好过，这种龌龊事八成是能做出来的。凌暖青没动碗里的羊排，大口大口吃着自己的煲仔饭。“为什么不吃？”“我不吃羊肉啊。”“口味变了？”“可不是，跟以前大不一样呢。”凌绍诚切开牛排，又要给她夹，凌暖青恨不得将碗藏在背后去。“我什么都不吃。”“我跟服务员说过了，一会找你埋单，你不吃，还是要付钱，何必这么糟蹋自己的钱？”凌暖青听到这话，火焰蹭地往上蹿，只不过不好当众发作，“凌绍诚，你真是！这些都是你点的。”“我跟你坐一张桌上，这么多菜呢，你想撇得干干净净？”现在纹身工作室还没开始营业，凌暖青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用，“我……我就不给。”凌绍诚摊开两手，“明越不在，我身上不带钱不带卡，这一点你该知道的。”“那你不会少点两个菜吗？”“我大手大脚习惯了。”凌暖青再看前台的服务员，总觉得瞅过来的眼神都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逃单。她垂下眼帘，算了，既然如此，先大餐一顿再说。凌绍诚盯着凌暖青的吃相，她以前跟着他时，什么好吃的好用的没见过？何时需要为了一顿饭精打细算？她都瘦成什么样了，就不知道吃些好的给自己补补？凌绍诚又突然懊恼于自己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凌暖青这些年没少接触过男人，该赚的钱赚了，难道还能短了她一口吃的？他这是操心的莫名其妙！凌暖青很快就吃饱了，看看对面的凌绍诚，“你不吃？”“你可以结账了。”凌暖青心里疼啊，被划拉开那么大的口子，她起身想先去下洗手间，却看到一直在盯着她的服务员过来了。“您好，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不不不，不需要。”凌暖青慌忙摆手，“买单吧。”“一共两千三百四十，请问怎么支付？”凌绍诚坐在对面，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看热闹的样子。他倒没想真让凌暖青来付钱，就是逗逗她罢了，毕竟他也没让女人买过单。凌暖青觉得自己真是血亏啊，她不甘心的要命。她看看对面的凌绍诚，右手拿起手机，手指颤抖地要去点付款码。“瞧瞧我这男朋友啊，我真是当亲儿子在养的，这花钱如流水，都快把我榨干了。”凌绍诚唇瓣勾起冷笑，没想到凌暖青说话越来越大声。“你看他的穿着，再看看他头上喷的发胶，出门捯饬下，一喷喷半瓶，吃顿饭恨不得把整本菜单都点了。我养了三年，从一个千万富翁沦落到在街头发传单，爱情真是伤人啊……”凌绍诚慢慢察觉出不对劲，旁边好几桌的客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