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绍诚坐在那一语不发，老爷子也不多说废话，方才那一幕看得他实在生气，他腿动了下似乎要走。“爷爷，你这么想要抱曾孙，我一早便跟你说过了，我也能让你如愿。”“行啊。”凌老爷子坐在那看他，“只要你跟蕾蕾能生个孩子出来，我给老四的待遇一样会给到你。”“这世上除了倪蕾之外，难道别人不能生吗？”他嘴里的别人指得是谁，老爷子最清楚不过了。“你要是敢让那丫头怀上孽种，从此以后凌家就跟你毫无关系！”“孽种？”凌绍诚的声音冷冽起来，气氛忽然变得压抑且可怕，老爷子话里的这两个字跟触了惊雷似的。“我的孩子，怎么就成孽种了？”凌老爷子气极，当初以为一个凌呈羡够混够令他操心的了，没想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孙子才是最难对付的。他站了起来，不着痕迹朝楼梯口望了眼，“你至少要跟蕾蕾先结婚，这样你想要的东西，我才能安安心心地交到你手里。”凌绍诚眼角余光看到他出去了，凌暖青在上面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走到他身边去，“其实你要跟倪小姐结婚的话，不是皆大欢喜吗？”凌绍诚侧着脸望她，“谁欢喜？”“爷爷啊，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事业上有人助你一臂之力，从此以后你凌先生就是如鱼得水……”凌绍诚听了，不由扯唇微笑，“这么多年书没白念，说起话来一套套的。”他话锋忽然一转，抬手搂住凌暖青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我要是真跟她结婚了，你是不是不在乎？因为我们还可以像现在一样……”“你结了婚，就一脚把我踢开吧，凌少奶奶也不会想见到我的。”凌绍诚将脸靠向凌暖青的身前，“你想都不要想，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凌绍诚说到这，抬了头望进她的眼里。“除了你，我谁都不娶，等你一毕业我们就去领证。”这句话就跟当初那句‘等你生日那天，我就要了你’一样，仿佛一个紧箍咒牢牢地套在了凌暖青的头上。凌绍诚处理完宋城的事后，就带着凌暖青回去了，这样也就避免了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待着。任苒的肚子一过五个月，就大的特别快，就算再宽大的衣服都藏不住了。尽管张婧上次就说她怀孕了，可同事们都以为她只是造谣，任苒到现在都没跟外人透露过一个字。怀孕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有几个医生护士跟她关系很好，任苒想着与其被人瞧出来，还不如自己主动去说。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拿了手机点开工作的小群，发了信息说晚上想请大家吃个晚饭。没想到张婧却是第一个冒出来的，“今晚谁都别跟我抢，我请客。”“干嘛呢？这是有什么好事吗？”“是不是张医生脱单了？”张婧自从上次的事后，倒是没敢再去招惹任苒，凌呈羡那边既然是痴心妄想，她想通之后就乖乖接受了别人的要求。“是，这顿晚饭是我男朋友要请的，每个人都要来。”张婧还特地在群里艾特了任苒，“安医生，晚上要一起啊。”任苒没什么需要逃避的，就在群里回了个好字。下了班，张婧带着她们赶往吃饭的地方，任苒坐了同事的车，杜丽将导航打开。“不得了，这酒店可贵了，据说人均一千的消费呢。”另一名同事打开大众点评搜了下，“张婧这次真榜上大款了？”任苒穿着宽松的羽绒服，将自己裹得跟熊一样，没有参与进她们的话题里去。来到酒店，张婧在门口等着，很快迎了这帮同事去安排好的包厢。任苒走进包厢内，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张婧让她们都赶紧坐，“我男朋友太忙了，可能要迟到一会。”“张婧，他这不够意思啊……”“别管他，先点菜吧。”杜丽就很羡慕张婧这样的，她想嫁大款的心思人人都知道。她也没什么好的家庭背景，那些野心也全部写在了脸上，偏偏她谈的这些男人条件居然都不错。众人逮着张婧问她男朋友的事，只是等凉菜都上齐了，请客的人却始终没出现。张婧出去打了个电话，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后，才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姗姗来迟。那人也没说一句不好意思，径自走到了张婧给他留的座位前。任苒抬下头，那人正好就坐在他的对面，男人眼睛陡然瞪得跟铜铃那么大，“四……四少奶奶？”她心里咯噔下，可她印象当中并不记得这张脸。“四少奶奶，我前阵子听人说你还活着，原来是真的。”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少奶奶都出来了呢？任苒拿了杯茶，浅啜一口，“你认错人了。”孙昂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任苒的脸，绝对没有认错，“你可能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我见过你很多次，不过都是在不怎么愉快的场合上。”张婧听得也是一脸蒙圈。“你说她是谁？四少奶奶又是谁？”“四少知道你还活着吗？”任苒怀疑这人的脑子可能不好使，她尽量不去搭理，对方却起劲得很。“当初那个夏小姐可是受尽盛宠啊，我也有幸见过她几次，四少奶奶受的委屈我也都看在眼里。但是没办法，谁让四少要折磨你，要把你踩在脚底下呢。”任苒嘴里的柠檬茶在开始发苦，周围人的目光都聚拢到她脸上，“安医生？”“要说四少狠是真狠，最后还把你逼得跳海自杀了。”“你……你真的认错人了吧？”这故事太悲情，杜丽都快听不下去了。“不不不，四少奶奶的样子，我就是化成灰也认得。”任苒忍不住白了眼，她上辈子是炸他祖坟还是怎样了，需要他这样来记着她吗？“对了，四少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他肯定‘高兴’，我这就告诉他！”男人说着激动地掏出手机来。“你要干嘛？”任苒放下手里的杯子。对方已经拨通了凌呈羡的号码……